撰文：財訊雙週刊／孫蓉萍
日本鐵路四通八達，無論原先國營的JR或私人鐵路公司，儘管因觀光客增加，帶動車票收入，經歷過疫情的洗禮後，仍紛紛思考如何多角化經營，提高非鐵路的獲利。
日本可以說是台灣人最愛去的國家，根據《財訊》雙週刊報導，2024年造訪日本的台灣人達到604萬人，比前1年增加44%；除了好逛好買之外，鐵路四通八達，也是日本受到觀光客青睞的原因。
日本電車可以分為以前國營的鐵路和民間企業建造的鐵路。台灣人對JR（旅客鐵道）一定不陌生，它原本是日本國鐵，1987年分割民營化，分成6家旅客公司和1家JR貨物公司。本州3家旅客公司是JR東日本、JR西日本和JR東海，行駛於東京、京都、大阪、神戶等人口較密集的地方；其他3島有JR九州、JR四國和JR北海道，因人口減少，業績相對不振。
私鐵業績成長 8家創新高
拜觀光客和商務客之賜，2023年度（2023年4月到2024年3月）這7家JR的營業額合計為4.27億日圓。在東京證交所上市的公司除了本州3家外，JR九州拓展不動產、飯店等非鐵道本業，2016年也成功上市。本州3家中，JR東日本許多乘客是在東京通勤的乘客，JR東海的獲利則大半來自東海道新幹線。
2024上半年度（2024年4月至9月），在觀光客助攻下，JR東海淨利比前1年增加兩成，JR東日本增加19%；不過JR西日本只增加4%，主因是受到大阪車站前的大型再開發計畫費用的影響。3家公司也都預估2025全年會出現淨利，但增幅不大，最多的JR東日本為7%，JR東海和西日本分別只有2%和1%。
東京地下鐵 IPO受關注
此外，日本共有15家上市的私人鐵路公司。關東地區計有東急、東武鐵道、西武控股、小田急電鐵、京王電鐵、東京地下鐵、京成電鐵、京濱急行電鐵、相鐵控股公司；關西地區有近鐵集團控股、阪急阪神控股、京阪控股和南海電氣鐵道公司；另有名古屋鐵道和西日本鐵道公司。這些公司2023年度集團營業額合計為8.39兆日圓。2023年度15家私鐵中，8家的淨利創歷史新高，其中3家的鐵路運輸收入，高於疫情前的2018年度。
疫情後人潮回流，另外，外國觀光客造訪使旅館業業績成長，都對私鐵獲利貢獻很多。而且11家私鐵都向上修正2024年度全年淨利預估，最大的私鐵企業東急公司預測204年度淨利，將年增16%，達740億日圓，比原先預估多出140億日圓。
《財訊》雙週刊指出，2024年各私鐵當中，最受矚目的是東京地下鐵10月23日在東京證交所Prime市場IPO（首次公開發行）。這家公司1920年由民間企業東京地下鐵道公司成立，是亞洲第一條地下鐵，1941年由日本政府和東京都成立帝都高速度交通營團接手，因為建設費用負擔太重，直到2004年才民營化，不過政府和東京都仍繼續持股。這次IPO售出的是政府和東京都的股票，目前政府和東京都持股比率分別是26.7%和23.2%。
東京地下鐵受到關注的原因是，它在東京有銀座線、丸之內線、日比谷線等九條路線，和JR東日本、小田急電鐵等鐵路公司互相連通，1年載運近24億人，平均每天載運652萬人，僅次於JR東日本；車輛數2724輛，也是私鐵中最多。20233年度營業利益率約20%，在上市鐵路公司中僅次於JR東海；平均每公里的乘客收入是969日圓，在私鐵中排名第1。
它的另一個特點是「不」專注於本業。東急電鐵交通部門在營業額中只占兩成，飯店、百貨公司等非本業的營業額占比高達8成；小田急電鐵等公司也有約6成並非鐵道事業運輸。相形之下，東京地下鐵2023年度營業額3892億日圓中，運輸部門占比達9成，不動產部門的營業額只占3%。但東京地下鐵社長山村明義憂心說：「如果只靠鐵路，一旦乘客銳減就難以掌控方向，因此需要強化其他事業。」
儘管疫情的慘況已成過去，所有私鐵公司的乘客數幾乎都只恢復到9成，而且業者普遍認為乘客很難再成長。根據國立社會保障．人口問題研究所的推估，鐵路沿線人口正逐漸減少，在東京都和附近3縣，2035年人口將比2020年減少0.7%。關西地區這個問題更嚴重，關西大阪和京都二府及附近4縣，人口減少率高達8.9%。因應人口減少和在家上班的人增多，各業者都想方設法降低成本，例如只用一位駕駛員、推動設施維修合理化、引進低耗電的新型電車等。
各私鐵獲利之中，非鐵道本業的比率本來就不低，預料會進一步升高，最大的關鍵是不動產。早在1950年代，東急就在東京都西南部打造了多摩田園都市，面積約40平方公里，是私鐵最大規模開發案。近年來各業者持續開發，例如小田急電鐵在新宿車站興建超高層大樓，不只重新開發這些地方來提高沿線的價值，還開始物色其他地區。
開發不動產 提高沿線價值
獲利方式也與時俱進，以往主要是出租，現在則使用提高物件價值後出售的經濟模式。《鑽石週刊》指出，西武控股2024年春季公布的中期經營中，就提到要擴大「不動產周轉型商務」，也就是促使不動產流動化，所得資金再投資別的不動產。2024年12月12日，該公司就宣布以約4000億日圓，將東京都心旗艦大樓「東京花園露台紀尾井町」，賣給美國投資基金黑石公司，之後仍將繼續強化不動產部門。
此外，南海電氣鐵道2024年10月宣布分割出鐵道事業，12月則指出要將經營「通天閣」的通天閣觀光公司設為子公司，以提高沿線建物價值。名古屋鐵道（名鐵）11月則透露不動產部門核心的名鐵名古屋站前再開發計畫的概要，希望刺激集團成長。
除了私鐵外，JR也沒有缺席，JR東日本利用高輪Gateway站附近的鐵道車輛基地廢址開發，2025年春季後將陸續開幕，主要是看好觀光需求旺盛，希望在這裡提供外資奢華飯店等多樣化的機能。
不過拓展不動產事業也有風險，根據《財訊》雙週刊報導，因為建設費和人事費都大漲。例如JR東日本參與的「中野太陽廣場」附近再開發事業，即罕見地重新規畫，原因是工程費比原先計畫增加了1700億日圓以上。
另有業者在沿線也增設文化和娛樂設施。最早的案例是阪急電鐵創辦人小林一三為了吸引乘客，在寶塚市創辦了寶塚歌劇，讓乘客甚至願意千里迢迢搭電車來看表演，不僅使乘客數大增，也創造了獨特的歌舞文化。最近則有近鐵控股公司在三重縣志摩市「近鐵濱島鄉村俱樂部」的舊址，新開了名為「志摩綠色冒險」的休閒設施，符合現代人想活動筋骨並接近大自然的需求。
歷史悠久的JR還面臨其他問題，就是設備老舊和人力不足。JR民營化已經40年，日本國土交通省指出，鐵道業者將近4成的隧道和8成的橋梁，將超過使用年限，舊國鐵時代即開始使用的鐵道基礎建設需要更換，而且要為耐震增加投資。另外當年大量雇用的員工則即將出現退休潮，後繼人力不足，一些地方不得不因此減少班次。
為改善獲利，鐵路業者也紛紛調高票價。JR東日本2026年3月起，鐵路票價將平均調漲7%，山手線等車票起跳價將從150日圓調高到160日圓，是民營化以來首次漲價。JR九州和北海道，則從今年4月1日調漲票價，九州普通票價平均調幅為15%，為29年來首次；北海道的普通旅客票價則調漲6.6%。東急、近鐵、京急、南海、京王等公司，2023年已經調漲，幅度在10%上下。
未來如何在人口減少的情況下，吸引國內外乘客，並設法發揮鐵路相乘效果，將持續考驗日本各鐵路公司的智慧。
本文出自《財訊》雙周刊：觀光推升營收瞄準多元利潤！日本鐵道經濟新藍圖 不動產成新利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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