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、文／周刊王
中國量化投資圈近日爆出一起涉及金額高達人民幣1.18億元的返佣案件，主角是幻方量化市場總監李橙。這家公司不僅是國內頂尖的量化私募機構之一，還是人工智慧大模型DeepSeek的母公司，因此案件一曝光便引發市場高度關注。
根據《深圳商報·讀創》與多家財經媒體報導，案件可追溯至2018年至2023年間。李橙被指與招商證券深南東路營業部原總經理孟鵬飛合作，設計出一套規避監管的「曲線返佣」方案：由孟鵬飛安排親屬擔任幻方的專屬經紀人，將公司高頻、大額交易集中導入指定營業部，再透過該親屬的銀行帳戶收取券商「交易佣金40%提成」制度下的績效獎金。
六年間，雙方累計套取1.18億元，其中超過2000萬元流入李橙帳戶，1000萬元被孟鵬飛用於「打點」招商證券總部私人客戶部總經理劉歡，其餘8000多萬元則由孟鵬飛保留。
2024年11月，李橙因涉案被帶走調查。當時幻方量化回應媒體稱，確有員工配合調查，但此事屬於個人行為，與公司無關，公司此前並不知情，也未參與任何返佣操作，且所有合作管道的佣金費率相同並處於行業低位。該公司強調，李橙並非高階主管，只是普通市場人員，目前正等待調查結果。
據知情人士透露，券商直接返佣給客戶屬於監管明令禁止的行為，但在行業內並不罕見，尤其量化私募因高頻交易產生的佣金龐大，成為券商爭奪的重要資源。一位量化私募高管指出，返佣比例通常在萬分之一到萬分之三之間，對大客戶甚至可談到70%至80%，以每月數十億元交易量計算，返佣金額足以覆蓋公司日常營運費用。
這起案件還牽出更多內部問題。案發前，孟鵬飛曾向時任招商證券深圳分公司負責人高翔送出價值300萬元的黃金，希望獲得庇護。雖然高翔退回了黃金，但今年5月30日仍因涉嫌瀆職被立案審查，並接受招商局集團紀委與中山市監委的調查。
報導中提到，幻方量化由梁文鋒於2015年創立，旗下包括浙江九章資產與寧波幻方量化，成立後迅速擴張，2021年管理規模突破千億元，與九坤投資、明汯投資、衍復投資並列新「量化四大天王」。2023年4月，公司成立「深度求索（DeepSeek）」進軍通用人工智慧領域，並於2025年1月推出DeepSeek大模型。截至今年6月底，管理規模仍維持在600億元以上。
另一方面，涉事的招商證券近年合規問題頻發，僅2024年就曝出63起違規案件，今年以來也多次被監管部門點名，包括投行與衍生品業務等多個領域。根據財報，該公司2025年第一季營收47.13億元、淨利23.09億元，分別年增10%與7%。
中國金融監管部門雖多次重申嚴禁返佣，但業內手法日益隱蔽，利益輸送依舊屢禁不止。這起幻方量化與招商證券人員的合作案，已成為市場關注金融合規與內控建設的重要警示案例。
